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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与金波老师的“书缘”

小时候生活清苦,哪有钱去买书?考上师范学院后有了生活补助的姐姐知道我的心思。我9岁生日那天,姐姐竟从王府井新华书店买回一本书送给了我。那本书的定价是0.26元,那是她从伙食费里节省出的钱啊!

于是,我平生拥有了第一本书——诗集《回声》,作者金波。

当年的我,一个刚满9岁的小学生,哪懂什么是诗啊!然而,当我翻开这本绿色封面的小书时,一下被吸引住了——

这里还有一位小伙伴,

他整天在山谷里奔跑,

多少次我想见他一面,

只因山深林密找不到。

可是我唱山歌,

他也跟着唱山歌;

我吹口哨,

他也跟着吹口哨。

…………

如果你想知道他的名字,

你就向群山问一句:

“叫你‘回声’好不好?”

他准会答应一句——“好!”

多美的意境,多纯的童心!除了这首《回声》,我至今仍能记得的有《林中的鸟声》《雨后》《卢沟桥的狮子》《走过高门楼》等,那首脍炙人口的《怎样做时间的主人》,我还在小学的一次新年晚会上朗诵过。《在老师身边》谱写成歌曲后,当年的小学生们哪个没唱过?“自从踏进学校的门槛/我们就生活在老师的身边/从一个爱哭的孩子/变成了一个有知识的少年……”这优美的诗句陶冶了我的情操,这难忘的歌声伴着我长大成人。我心中印上了一个神圣的名字——金波。后来读了一本又一本的文学书籍,《回声》真的像那山谷间的回声,绵绵不绝地刻录在我的知识宝库里。

我的外甥上小学后,我郑重地把《回声》送给他;他考上大学后,又把这本书包上新书皮,传给了刚刚跨入小学校门的我的小侄儿……就这样,一本小书传了五十年。可是,它最终“失传”了,怎么也找不着了。晚辈们看我失落的样子,纷纷去书店找、去网上淘,却仍不见《回声》的踪影。

《回声》,《回声》,你去哪儿了?

后来我做了报纸副刊编辑,认识了金波老师。一次,我给老诗人寄样报,附信中顺便提及我与《回声》这本诗集的渊源。不承想,几天后我收到了金波老师的邮件,急忙拆开,是一本绿色封面的诗集——《回声》!原来,老诗人把他保存至今的唯一一本样书寄给了我。他在信中写道:“培禹,希望那本诗的小册子,带给你美好的童年记忆,并请对我以后的作品给予指正。”

我抑制着内心的激动给他回信:“金波老师您好!寄我的书收到了,望着《回声》,我竟激动了好一会儿。这是我文学人生的底色,一生享用的美的滋养。像我一样的受益者都会感谢您的!望您多多保重身体,晚年无比幸福!”

金波老师的晚年是幸福的,也是忙碌的,这从我们时而读到他发表在报刊上的散文、诗歌便能感受到。他的散文堪称美文,他的儿童诗意境还是那么优美,童趣满满,给人惊喜。2018年,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决定编选出版一套《金波60年儿童诗选》。我接到了他的“求援”信,他希望我把《回声》这本书“借”他用一下。我怀着与自己心爱的诗集告别的心情,给这本小书的绿色封面以及写有作者赠言的扉页拍了照片,然后依依难舍地用挂号信给金波老师寄了回去。几个月后,我收到了金波老师的赠书:三卷本装帧精美的诗集,分别是《白天鹅之歌》《萤火虫之歌》和《红蜻蜓之歌》。在诗集的扉页上,老诗人特意用毛笔题写了“培禹先生指正 金波”,还盖上了一枚大红名章。我知道,在这“仪式感”的后面,是金波老师对友人的一片深情。不久,又一件邮件寄到了——金波老师把那本《回声》寄还给了我。他笑称,“完璧归赵”了。

有趣的是,我和金波老师的“书缘”仍延续着。几年前,我的外孙居宝盆儿出生了,我时常在微信朋友圈晒小宝盆儿可爱的样子。有苗不愁长,转眼宝盆儿6岁了,马上要上小学了。一次,我把他在学前班参加全国朗诵比赛获奖的视频发到朋友圈。几天后,我收到了金波老师快递来的邮包,打开一看,这次不是给我的,而是给我家的小学生宝盆儿的。四本精美的童书,每本扉页上都有他的题字:“送给居铂程小朋友 金波爷爷赠”。

居铂程是小外孙居宝盆儿的大名,金波先生是怎么知道的呢?

(作者:李培禹)